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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羡澄】长河渡(二)

【羡澄】长河渡

笛子精魏×现代澄

半原著向

凯风世界观

-叁-

魏无羡从一片混沌中醒来,不知今夕何夕亦不辨身处何处。与周遭相映成辉的是他空空如也的脑海,除了应是自己名讳的魏无羡三个字外,别无它物。

 

他倒不觉得有多少不安,可能是骨子里的肆意与大胆。魏无羡揉了揉脸,触及的皮肤是无机质的冰凉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,虎口处结着薄薄的茧子,手腕上有三道浅浅的痕迹,隐约可见一条红线,晃荡在腕骨下三寸。

他拾起红线的尾端,断口处并不齐整,像是被强行扯断的模样。

 

这是前缘未尽?

 

他思虑了一会儿,朝前迈了几步,在这处看起来连个山鸡都没的地方,总归不会有什么缘分误打误撞自己冲上来,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先寻摸寻摸,指不定就柳暗花明了。

 

魏无羡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日,当时他能醒来也是因为被一声笛音唤起,但自那次之后除了他本人的呼吸外就只余寂静。周遭的雾气已然散去,如今入眼是澄澈如明镜般的海天一色,天地界限模糊,一切无所遁形。

 

可奇怪的是,魏无羡看不到自己。

 

他可以看到行走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,但纵使他不顾形象地撅着屁股趴伏着甚至把脑袋都快探进水下,也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

算了算了。他压下心头的困惑,继续向前走去。

 

转机出现在某个晨昏交错的时刻,魏无羡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红线,却突然发觉断口处闪现着荧荧光火,随着光亮愈盛,以他为圆心的世界开始逐渐崩塌。

 

他在轰鸣中坠落,失去意识。

 

-肆-

若要让江澄形容一下自己的心情,那大约可以称之为又惊又气。惊的是那大变活“人”的超自然戏法,气的是他被好奇心驱使的一时冲动。

 

他凝视着面前的男人,对方估计是破罐破摔的架势,意外坦荡,任他从头看到脚。一身像是校园动漫社出品却细致写实多了的古装,瘦高的身形,蓬松柔软的长发被草草束起,虽谈不上仪态端庄,可气势莫名很足。

 

江澄没有办法仅从观察中获得更多的信息,他也非对穿越之流一无所知的书呆子,从面上看这位判不出职业、判不出朝代,就算穿越又是从哪里穿来的?

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口音,那是江澄所熟悉的,属于云梦一带的口音。

 

“你说你叫魏无羡。”江澄顿了顿,“莫羡长安道的羡?”

“正是。”魏无羡眨眨眼,“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?”

 

江澄皱皱眉,这一声小兄弟平时听来不过一句寻常调侃,但出自魏无羡之口就生出了一种调笑的意味,一股邪火无端窜了上来,他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下心情答道。

 

“江澄,江河湖海的江,表里俱澄澈的澄。”

 

魏无羡点点头以示知晓,他环顾了下四周,撩起衣摆,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江澄的饭桌上。

“你倒是会反客为主,起开。”

“不,你看我又不占地方。”

江澄看着从魏无羡膝盖处支楞出来的桌饰一阵无语,你是不占地方,可我心里堵得慌啊。

“起开。”

“好吧好吧,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,一这里是哪里,二现在是什么时候,三我是怎么回事。”魏无羡伸出三个手指,总结道“烦江兄解疑释惑。”

 

“这里是武汉,现在是公元2018年,至于你是怎么回事,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清楚,不过我猜,你和那管笛子脱不了关系。”江澄指了指躺在桌上的陈情。

魏无羡甫一看到陈情,面色虽然平静,内心却是几番起伏,早先他所知的不过自己姓甚名谁,而这笛子,尽管他依然想不起来,可还是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旧时气息席卷而至。

 

“江澄……”

“你不用说什么,我看你除了名字外你对自己的现状也一无所知。讲真这都不重要,我现在只关心怎么能把你送走。”

“但我觉得你就算把笛子送走,我恐怕也不会消失。”魏无羡注视着江澄停下把陈情往纸箱里塞的动作,补充道“我感受不到我和笛子之间的联系,你过来看下这个。”

江澄依言凑近,等着对方把一小截红线举到自己眼前。

 

一段无头红线能意味着什么?

 

他想他是知道了。

 

“你这名字还真是名不副实。”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江澄嗤笑了一声。“你说你是无羡,可无所羡无所求又怎会前言未尽前愿未了?你这‘无’究竟是没有,还是不能。”

 

魏无羡的表情隐在暗处不可辨析,但声音仿佛凝固的寒冰。

“是又怎样?”

 

“不能怎样。”江澄摆摆手,“落子无悔,方得始终。了却你的愿望,解决我的问题,总是有路可走,不是坏事。”

 

 

直到月光倒映在窗楞上,江澄才意识到天色已晚,而自己的晚饭被冷落在一旁,合着唧唧咕咕的肠鸣音,甚是凄苦。

既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,他也就放任魏无羡在一边,端着饭菜走进厨房加热,顺便开了顶灯。

江澄自然可以对着魏无羡发出放置PLAY的技能,但魏无羡许是独行了太久,逮着一个活人,便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,再加之他多少有点好奇宝宝的天性,如今周围全然陌生,便更像跟着鸭妈妈的小鸭崽。

 

“江澄啊……”

“......”

“江澄江澄江澄”

“……”

“江澄~”

“魏无羡!你闹什么毛病?”

 

鸭妈妈江澄忍无可忍愤而转身,恨不得一击老拳把缠人鬼轰出天际,却见本来还叨叨个不停的魏无羡像是突然失语般愣愣地瞅着自己。

 

“怎么了?等等,你别抓我。”

魏无羡的手虚握在江澄的肩膀处,任凭对方怎么训斥,都不愿意松开。

 

“我看到了。”他说。

 

长久以来的第一次,魏无羡在江澄眼中,看到了自己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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